也都是原身那个蠢女人自己作的。
丈夫死后,她染上了酗酒的毛病,钱除了饱腹几乎都拿去买酒喝了。
她原先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卖了个干净不说,现在又把主意打在了宋泊简的那些书上。
她当然不会交钱让宋泊简去学堂,那些书大多都是宋泊简哥哥曾经读的,自然也就留给宋泊简了。
书本不值几个钱,却是宋泊简能逃离这个泥沼的唯一期许。
那些书很旧了,但都被他爱护得很好。
他可以脏污不堪,可以食不果腹,却不能有一日不读书。
即便饿着肚子在外面罚跪时,他脑中也在背书。
有不解的问题,他会跪在雨中反复去思考。
这样的心智,也难怪他能成为权臣。
我回过神,转身面对宋泊简,尴尬笑笑,“家里没啥吃的了,你能忍忍不?等天亮我去给你买个饼啥的。”
宋泊简眼神阴郁地看着我,含着一丝探究的意味。
“你还有钱买吃的?”
语气有淡淡的嘲讽,他如今13岁了,身量已经高过我,在原身看来他就是一个木讷的瘦弱的小孩儿,可我却能感知到他面无表情的神色下暗藏的危险。
“我,我明天去镇上找找活计,赚了钱给你买。不是还有玉米粉?也还能凑活一下,要我现在给你煮吗?”
宋泊简默了默,摇摇头淡漠道:“不用了,我去睡了。”
临走前还若有似无瞟了一眼我手里的匕首,那眼神,像是惋惜?
我打了个寒噤,等他回了房才有了劫后余生的虚脱感。
杀心一旦动了,便很难再收回。
这也是宋泊简这个人物的个性,他看着清瘦苍白,内心却格外果决阴狠。
他的上位之路谨慎又危险,只要是他做下的决定,便覆水难收。
对我也是这样。
从前不想杀我,便任凭我怎么欺辱也不会反抗。
如今想杀我了,便定会想方设法达成这个目的。
我为自己刚来就岌岌可危的小命担忧了一整夜,那把匕首被我放在枕头下面,时刻警惕着。
当然,还有原因是这被褥的气味属实太难闻,我只能勉强躺着不停屏住呼吸,实在放松不了。
次日听到公鸡打鸣我便起了,将被单衣裳几乎全部洗晒了一番。
然后打算给宋泊简把玉米糊煮上,再出门去赚钱。
但我对这些活儿实在生疏,洗衣服吃力就算了,这火是怎么也生不好。
宋泊简出来时,我被熏得咳嗽不停,脸也花了。
他愣了一下,才蹙眉问,“你做什么?”
我讨好地笑笑,“我想着给你做点玉米糊,垫垫肚子。”
宋泊简神色冷然,“我不会把书拿给你去卖的,死了这条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