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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 2024-11-07

6.
余云程佯装冷静,指尖的颤动却骗不了人。
“为什么要跟我离婚?”
抬起头,瞳孔不断放大,他感觉到自己喉咙一紧,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般,难受得慌张不安。
“因为宋以沫吗?”
我平静地指了指协议书上需要签字的地方。
“不为什么,单纯是因为不爱你了。”
“在这里签字。”
余云程一把抓住那份协议,狠狠将其揉成纸团,用力砸了出去。
纸团落在落地窗上,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“怎么就不爱了,张意欢你和我结婚这么多年,还有过一个孩子,怎么你说不爱就不爱了?”
这话该是我问他才是。
他分明什么都记得,他记得我的生日,他记得给一个人庆祝生日应该是什么样子。
他记得他和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,但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,那个孩子没机会出生了。
宋以沫拉住他的手,声音温柔道:“小鱼哥哥,你别生气,意欢姐可能只是和你闹小别扭,你稍微哄哄她,她就会消气的。”
出乎意料的,余云程甩开了她的手。
“我和张意欢说话,轮不到你插嘴。”
被他一吼,宋以沫呼吸猛得一愣,震惊感无以复加。
她双眼擎着眼泪,哭着跑出门外。
余云程深呼吸了几次,平复了自己躁动不安的心,换了副表情。
“老婆,别闹,这是在公司,要让别人传出去,我这个当老板的面子往哪搁?”
他陪着笑脸,耐下性子哄我。
“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,好不好?”
那个家里和我有关的东西,一部分被我带走了。
还有一部分不方便带走的,通通被我拿扔掉了。
以后那个家,是他一个人的家。
“余云程,离婚协议我会给你再寄一份,你要是再不签,我们就走诉讼离婚。”
他没想到我这么决绝。
“张意欢,你别给脸不要脸,我堂堂公司老板,在外谁不得对我点头哈腰,现在在这里低声下气地哄你,你还不知足啊。”
他一拳砸在桌子上,但我的心也跟着痛起来。
余云程就是这样的人,有钱了第一个忘的就是本。
纸醉金迷的阶段性人生,让他和从前判若两人。
我迈开步子,不回头地离开了这里。
出租车早在楼下等我,上了车,我的眼泪就像溃烂的穴堤,流下止不住的泪水。
出租车的车窗涌进大股大股的风,吹乱我的发梢,也吹乱我的心弦。
这座城市,承载着我和余云程打拼的青春年华。
今天我要彻底离开这里了。
7.
回到家乡的这天晚上,我拖着行李箱,站在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的门口。
日夜兼程赶回来,我还没来得及告诉爸妈,我在回家的路上。
直到站稳脚跟,我才恍惚觉得,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突然了。
抬起手,迟迟无法叩响那扇门。
带余云程回家见家长后,爸妈其实并不同意。
他们舍不得我和余云程过苦日子,但即便他们不同意,那些苦日子我也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了。
只记得那个时候,我是各种胡闹,非他不嫁。
我甚至无法共情当初的自己。
倘若她看见现在的模样,是否还会坚定地非他不嫁?
回过神来,眼前的门已经被打开。
爸爸正要下楼扔垃圾。
看见我狼狈地站在门口,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意欢,你怎么回来了?”
他探出头看了看,没能在我身后看见余云程,便觉得更加奇怪。
“怎么就你回来了,小余没回来吗?”
身上的过敏反应已经减轻不少,可胳膊还是会传来阵阵瘙痒,我越挠越觉得痛。
一开口,声音就变得哽咽:“爸爸,我要和余云程离婚了。”
爸爸的眼里先闪过一丝震惊,但很快充斥着心疼。
“我就知道那小子是个没良心的,一旦有钱了指定对你不好。”
“离婚好啊,快进来吧,别在外面干站着了。”
妈妈翘着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,一看见我,立马从沙发里弹了出来。
她一眼就看出我过敏了。
“哎哟,怎么突然回来了,还过敏这么严重。”
“吃药了吗,让你爸开车,咱去医院看看。”
我顿时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在我性命攸关之时,我的丈夫觉得无关紧要,在我需要陪伴的时候,我的丈夫哄着别的女人。
这个世界上,真正爱你的,只有你的家人。
这一夜,我睡得很安稳,摒除了那些烦恼之后,心里轻松了不少。
8.
在家附近找了份工作,上班第一天,我就收到了婆婆的电话。
“张意欢,你上哪去了,自己老公都不管了吗?”
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:“我和余云程已经……”
婆婆并非是个不讲理的,只是心直口快,所以一着急起来说话就难听了些。
“你老公生病了你不守在旁边,在哪鬼混呢?”
我耐住性子,和她解释。
“我和余云程马上就要离婚了,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,他请宋以沫照顾他吧。”
婆婆愣住了:“你们为什么要离婚?”
“宋以沫又是谁?”
我道:“宋以沫是他秘书,未来的老婆,让她照顾余云程吧,我没时间。”
“没事的话,我就挂了。”
晚上,向来交好的邻居曹阿姨听说我回家来了,还跟余云程准备离婚,非要摆一桌给我接风洗尘。
只是没想到,曹阿姨还把她儿子萧易恒也带来了。
萧易恒比我小三岁,前段时间刚从名校硕士毕业。
“我们一起庆祝下意欢脱离苦海!”
曹阿姨带头端起酒杯,顺带捣了捣坐在她身旁腼腆害羞的儿子。
“你赶紧给我大大方方的,好不容易等到人离婚了,你可得抓紧这个机会。”
曹阿姨小声地嘀咕,萧易恒的耳朵一下子红透了。
“妈,你说出来干什么?”
这个事情我假装没听见,但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。
我一个离过婚流过产的女人,怎配得上他一个高学历的人,何况他还比我小。
大家正在吃饭时,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。
余云程不顾服务员的阻拦,径直推开了包间的门。
服务员一脸抱歉:“真是不好意思,这个客人我怎么劝都劝不住。”
余云程面不改色,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。
“爸妈,别怪服务员,是我执意要进来的。”
他脸色苍白,看起来真像是生病了的样子。
刚一开口,就忍不住咳出了声音。
“家里没人,我问了楼下跳广场舞的阿姨,她们告诉我你们出来吃饭了,所以我就擅自过来找你们了。”
他把礼品放在地上,放眼望去,全是燕窝茶叶之类的昂贵礼品。
余云程第一次来我们家时,买不起贵重的,只能带一些牛奶蜂蜜之类的。
现在他买了贵的,试图讨我爸妈欢心。
包间里静静的,大家都不知道这时候该说点什么好。
余云程看没人理他,大抵是觉得尴尬。
“爸妈,我和意欢是闹了点不愉快的,但还不至于离婚,你们能不能帮我劝劝意欢,让她早点跟我回家。”
爸爸妈妈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有个人站起来,反驳了余云程的话。
“意欢姐凭什么跟你走?”
那一双眼睛漆黑不见底,坚定中还带着怒火。
萧易恒比余云程还高一点,整个人气场压得余云程愣在了原地。
“我们不会让意欢姐跟你走的,你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9.
余云程并不理睬,直接越过他问我。
“张意欢,你着急跟我离婚,该不是因为你已经找好下家了吧。”
“怪不得说离婚就要离婚,难道说你之前怀的是他和孩子,怕生下来被人发现你搞破鞋,所以才自己打了对吗?”
他这一席话,无疑把孩子流产的事情全怪罪在了我的头上。
爸爸立马站了起来,指着他就开腔。
“你个混小子说什么呢,你知道我闺女为什么过敏,又为什么流产吗?”
“都是你那外面的女人,替你给欢欢送了花,害她严重过敏。”
“她严重过敏不得用药吗,用药就不能留住那个孩子。你是要那个孩子,还是要我们欢欢的命?”
余云程有些发懵:“张意欢对花过敏,我怎么不知道?”
萧易恒嗤笑一声:“欢欢姐从小就对花过敏,连我都知道,你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能不知道?”
过去他从未送过我花,唯一一次给我花还是秘书不要的,他也许曾经知道过,但他已然全部忘记了。
“你怎么好意思对我女儿说这样的花的,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,你可是信誓旦旦跟我们说,你对对她好的。”
爸爸越说越激动:“把我女儿整的遍体鳞伤,就是你所说的,会对我女儿好吗?”
萧易恒接着我爸的话继续说:“你要识相,就赶紧把跟欢欢姐把离婚证办了。”
他扯着余云程的衣领,余云程因为生病整个人精神气都很不好,像萎靡的海绵,被萧易恒一把拽了出去。
余云程被我们赶出去后,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。
他转过身来,微微张开口,越又不知道说点什么。
我平静得心中已经毫无波澜,不论他说什么,我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相信。
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让我知道,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复从前。
人总该往前看不是吗?
我缓缓起身,走到门口,萧易恒以为我要和他走,急得要拦我。
我抬起手,示意他不用拦我。
只再说几句,就当是最后的体面。
余云程见我出去,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。
“你走吧,离婚协议书已经寄给你了,签完以后我们就再也没关系了。”
他还想挽回什么,却又词穷。
“意欢,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,你真能全部放得下吗?”
我的脑海里开始回放他所说的我们的经历,直到画面的声音停留在我进医院时,给他打的那通电话。
“装什么矫情,她想要我送礼,我已经送了,现在又在闹哪一出?”
“不就是花粉过敏吗?至于要我亲自来一趟吗?”
他不觉花粉过敏严重,因为在他心里我不重要。
相爱多年,放下不过一瞬间。
我已心死,不会再对余云程有任何期待。
我不会像二十岁出头时那样,再幻想自己陪了他这一程,会迎来下一程的美好。
因为他早就把自己的人生拆成了很多份,分给了不同的女人。
10.
离婚冷静期结束后,我们挑了一天大家都有空的时间领离婚证。
在民政局门口,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他。
打了十来通电话,才有人接。
“意欢姐,你找小鱼哥哥有什么事吗,直接转达我就好了。”
上次在办公室,余云程那样跟宋以沫说话,给人气哭了,现在又跟没事人似的,和我说话。
相比,余云程私底下没少哄宋以沫。
不过我一点也不在乎了。
“通知他现在来民政局。”
我冷冷道,宋以沫却很抱歉地告诉我:
“不好意思意欢姐,小鱼哥哥今天说了,他有事,要见他必须要预约。”
“不论是前妻还是现任,我都不能违反规定,要不您预约下呢?”
我听着她的声音,心里不由得火气往外冒。
干脆挂了电话,找上他办公室。
因为找不到他,我还给婆婆打了电话。
婆婆说她也不知道余云程在哪。
我到公司的时候,没想到婆婆比我早一步到达。
一进办公室,就看见婆婆抓着怂以沫又打又骂。
“你个不要脸的,知道人家有家室还要插足人家家庭。”
宋以沫像小鸡崽子似的,被婆婆教训得无还手之力。
她只能大喊着寻求帮助,但婆婆可是这公司老板的妈妈,外面没人敢来拉架。
又或者,在场的职员早就看宋以沫不顺眼了,巴不得她被教训。
余云程躲了起来,任由他妈教训宋以沫。
但我和他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,还是了解他的。
我找了个男职员,让他帮我把余云程从男厕所揪出来。
“老板,您别躲了,老板娘就在男厕所门口等你呢。”
男厕所里没有人,我就站在门口,盯着里面的情况。
他不情不愿地走出来,在底下人面前丢脸,有些尴尬。
“意欢,你不就想看到宋以沫被制裁吗,现在妈已经教训她了,你也该消气了吧。”
“能不能不离婚?”
我顿时觉得好笑,时至今日,他还是只觉得我是在吃宋以沫的醋,所以才非要和他离婚。
我指了指他的肩膀,一本正经告诉他:“我和你离婚,是因为你,和其他人无关。”
“宋以沫都为爱当三了,你不心疼她,还拉她当挡箭牌,你也是真不要脸。”
我劈头盖脸地给他骂了一顿。
这么多年,我一句重话也没有和他说过,今日倒是一口气全发泄了出来。
“什么样的女人跟你了都是倒霉!”
我呸了一声,拉着他直奔公司门口。
随手打了辆车,拉着他就钻了进去。
他想躲起来,试图让我找不着他,这样就不用离婚了。
但他低估了我想要逃离他的决心。
离开民政局,我心中觉得无比轻松。
余云程的眼中十分复杂,可他也没有办法阻止我们婚姻的结束。
“意欢,你现在要回家吗,我回公司开车送你回去吧。”
我摇了摇头,眯着眼往远处看,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车。
萧易恒早就在民政局门口等我了。
他穿着骚包的黑色西装,手里捧着一束车厘子花束,缓缓向我走来。
我攀上萧易恒的胳膊,挑衅地盯着余云程。
“不用你送,我的白马王子来接我了”
萧易恒暗恋了我很多年,直到我离婚才敢说出自己存在心里多年的爱。
在余云程的注视下,我上了萧易恒的车,他贴心地给我调整座椅位置。
余云程就这么看着我们,大抵想起了过去,他也这样做过。
但是今天,我身旁的人已经不再是他。
三年后,萧易恒博士毕业,他在他的毕业典礼上对我求婚。
我们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,也在没多久后,有了我们的孩子。
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,我们碰见了宋以沫。
她被余云程赶出公司后,傍了个老头,还怀孕了,想用那个孩子圈一笔钱。
老头的原配强迫她把孩子打了,不然就告她诽谤。
我们做产检的时候,正是她刚流产完的时候。
我轻声笑了笑,假装没看见她。
她曾经害我没了孩子,今天便也没了自己的孩子。
因果总是有轮回的,她终于遭报应了。
而我失去的宝宝,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我们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