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顾家出来后,我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,我就回到了我的老屋。
可顾家兄弟和唐慧敏还是找来了。
因为唐慧敏想感谢我。
我心中冷笑,顾家的保姆早就吩咐过,她早就知道我对橘子过敏,仍然给我递了一杯橘子汁。
现在又想来感谢我。
唐慧敏看到我时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瑟缩着脖颈。
顾城皱着眉斥道:“姜羽落,你够了,别板着个死人脸吓唬慧敏。”
若是以前,他定会像变魔术一样掏出我喜欢的甜点,笑嘻嘻地哄我:“我们家羽落大人有大量,别和小的一般计较。”
可如今,他却好似没注意到我因大量献血的苍白脸色。
“我们惠敏来给你道歉,不计较你的粗鲁,你少得寸进尺,不知好歹。”
我冷漠的看着顾城:“请你们从我家出去。”
顾城脸色一变。
他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我,竟然如此冷漠。
“都怪我,姐姐,你要是心里有气就冲我来,别对哥哥撒气。”
唐慧敏泪眼朦胧。
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可是谁受了天大的委屈呢?
我高烧时,顾立拉着我给唐慧敏做夜宵。
山区郊游时,顾家兄弟把我被抛在孤寂无人的盘山公路,去接唐慧敏下班。
唐慧敏工作时晕倒,顾家兄弟就强行拉着我和私人医生,硬是让我输血三天。
只是为了保障唐慧敏的用血需求,防止未来晕倒。
欠顾家的,我用七天的滚烫鲜血还了。
从此,再不相欠。
想到这里我拖着刚刚痊愈还有些虚弱的身子,我打开了床头的柜子。
里面有顾立打赢第一起案子后给我买的手链,他说我是他的福星。
有顾城抚摸着我的眉眼,为我画下的一幅幅满是感情的作品。
我将这些原本视若珍宝的东西像垃圾一样扔进了脚边的袋子里。
一件件一幅幅,都会像顾城和顾立那样从我的世界消失。
顾城诧异地瞪大了眼睛:“姜羽落,你疯了吗?
这都是我为你画的!”
顾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不赞同地开口:“姜羽落,你能不能别耍小孩子脾气?”
顾城嘟囔着抱怨:“真是的,居然把我的画当垃圾一样。”
我推开眼前挡在门前的唐慧敏,把所有东西扔出门外。
他正欲上前收拾,却被唐慧敏的吸气声打断。
“我的脚腕,好像扭到了。”
顾立和顾城眼中便只有娇声含痛的女孩。
我和那些曾经共同的回忆都被他们选择性地忽视了。
我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。
被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的人,明明不该是我。
他们急切地询问唐慧敏的伤势,小人得志的女孩声音轻柔:“你们别怪羽落姐,他也不是故意推我的。”
闻言,顾城双拳紧攥。
他不满地看着我:“姜羽落,立刻给慧敏道歉。”
我愕然地愣在原地,指甲陷在掌心的软肉里,浸出斑驳的血丝。
见我不愿,顾立将我刚刚捡起装好的袋子用力踢下楼。
“姜羽落,小心我告你故意伤害罪!”
不愧是牙尖嘴利的顾大律师。
没想到有一天,他这般心狠冷酷的模样会对着我。
我轻笑一声:“好啊,你去告我。”